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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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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贈花

翁純和翁綺都沖過去。

“阿杳!”

“杳娘!”

還沒來得及誇, 一人手裏就被塞了好幾朵花。

紅白交織,撲鼻芬芳。

姜杳坐在馬上,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們兩個。

“我看花開得正好。”

她口吻柔軟, 聲調帶笑。

“花配美人, 才當使命。”

——姜杳專門問了系統,不是誰家養的才摘。

然後用積分兌了一把種子,重新撒了進去。

“好多花呢,不止是送我們的吧?”

翁純笑起來。

“你們的是先挑的。”

姜杳也笑。

霜濃和煙柳也上前來。

她二人是來送外衣的,卻被一人頭上猝不及防別了一朵漂亮的花。

“好看。”

接過來外衣的姜杳並未穿上,而是笑盈盈看了一眼兩個侍女。

長而清潤的眼環顧四周。

姜杳突然驅使著馬向後退了兩步。

然後她將花盛在那外衣的袖中, 讓白馬小跑著繞人群而行。

長袖抖落。

花被袖風卷起,又被內力所激, 竟然搖搖晃晃飄灑開來。

姜杳有意控制, 大多數花都按照她的心意落在了女孩子們的發辮肩頭。

像是在這片小角落,不知何處而來的雲間客揮袖, 降了場凡塵和仙界交織的花雨。

然後她唇微微勾起, 左手按住胸口,行了個很瀟灑的禮。

“花贈諸位,多謝鼓舞。”

掌聲轟然響起。

系統冷眼旁觀, 發現姜杳真的非常會哄姑娘。

浪漫和風流的度拿捏得恰到好處, 不至於過, 也不至於找不到點。

像是天生的多情人。

但姜杳同樣內核也穩定,絲毫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怎麽對她。

她更樂意把這份精力用來哄自己開心,因此過得非常痛快瀟灑。

姜杳利落下馬,披上外衣, 任由牧馬人將馬牽走。

她剛道過謝,迎面便撞上了聞檀。

姜杳正欲行禮, 被聞檀阻止了。

“文陵是這回過來幫忙管風紀的,他跟你有話說。”

文陵意外擡眸看了他哥一眼。

但他並未多說,只是抱拳對姜杳賀喜。

“恭喜姜二姑娘了。”

系統在旁邊緊急提醒了一下:“是文陵,那位文大統領。”

姜杳恍然。

聞檀那位叛出家門、改了姓氏的庶弟,金吾衛副指揮使,也是實際掌權人。

小郡王勢力的忠實追隨者。

姜杳讀《謀她》的時候留意過他。

這一家子的情仇恩怨很有意思。

長公主和靖平王本就是政治聯姻,不睦也是眾人皆知。

靖平王納了公主的女官做妾室,女官生了孩子第一件事便是自盡。

他費盡心思養大的兒子也不和靖平王親近,叛出靖平王府,改了同音的姓氏“文”,自願跟著嫡親兄長做個侍衛也不回去繼承王府。

最後還是聞檀帶著他到橫闕讀書,後來考武舉走仕途,靠一身好武藝做了金吾衛副指揮使,人稱一聲“文大統領”。

姜杳微微俯身,“多謝文大統領。”

文陵:“姑娘在‘逐水車’的時候徒手將人扔進了水池裏,本來也應該被奪了一甲的資格,但畢竟是褚瀚出手在先,幾位夫子已經將這件事一筆揭過。但還望姑娘謹記,考試期間,萬萬不可對同門動手。”

姜杳點頭。

這位英俊小哥好像有點絮叨。

絮叨的英俊小哥仍然在繼續。

“此外,姑娘提到的黑衣人已經被我們抓住,經過查證,是嘉南侯府的人。一共五個,性命無憂,但手腳都被撇折,似乎也下了什麽暫時不能張口的藥物。”

“我們已經扣留賈裕平,如若證明他謀害開鑒門學子,更是惡意謀取姑娘性命,此案將上達天聽,賈世子將被奪爵流放。”

姜杳這才有一瞬的楞怔。

系統的提示音如期響起。

“人物【賈裕平】軌跡已經偏移主線,如若後期一個月內無其他舉動,將被視為偏離原作,刪除人物角色。

“恭喜宿主更改劇情點成功,積分獎勵已經下發。”

但這顯然不是文陵來的目的。

他終於切入正題。

“姑娘可曾看到那位見義勇為的俠客的正臉嗎?”

見義勇為、還在恍惚的姜杳本人:……

系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杳確實能編,但是在暴雨夜打過架的聞檀含笑註視之下,臉皮堪比城墻的姜二姑娘罕見地哽了哽。

文陵其實也懷疑過。

他雖然對為什麽前面弱得離譜的姑娘突然這麽強沒興趣,但渾身是謎團的姜杳確實是切入點。

畢竟姜二姑娘徒手能將人拎起來,他不信她沒一打五這個力氣。

但真的有人,沒有經過系統訓練,就可以在毫發無傷的情況下,將五個頂尖的暗衛揍成這副德行嗎?

他是不信的。

然後不信的文陵真的正兒八經來問了。

姜杳和聞檀對視那一瞬間,就知道聞檀什麽都沒告訴文陵。

因為他笑都快憋不住。

……那就別怪她當面胡扯了。

女孩子笑容仍然是那副清白無辜的樣子。

“那人渾身黑衣,裹得很嚴實,大概八尺多的樣子。”

姜杳比劃了一下。

“很高很壯,沒說話。”

聞檀紅潤唇角的弧度更大兩分。

他連眼睛都彎起來。

文陵認真點頭。

“多謝姑娘。”

救命啊!!

他真的聽進去了!!

騙人騙這麽久的姜杳內心頭一次覺得這麽離譜,轉眼才發現聞檀嘴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

這、個、哥、又、在、看、樂、子!

她怒從心頭起,面上的笑容卻越發好看。

“文統領和小郡王還有什麽事情嗎?我們一會要去著找朋友了。”

“哦……那倒是沒有了,姑娘請便。”

英俊但嘴碎的木頭——是的現在姜杳已經改了她內心的稱呼——煞有介事地回憶了一下,欠身就想讓開。

然後被他哥堵了地方。

文陵這才意識到點微妙的氛圍。

然後被平鞅拽到了後面。

這二人身材都是高挑,面容又一個塞一個不同風格的艷色靡麗。

站在一處,紅白鮮明,又像是單獨隔出了一片天地。

游渡朝剛想過來,見到這一幕,卻頓了頓腳。

年輕人秾華的眼含著笑。

“我似乎還沒恭喜姜二姑娘。”

“小郡王大概是貴人多忘事。”

姜杳皮笑肉不笑,“過君表剛恭喜過。”

“那是考官,怎的能算我自己?就像姑娘是學生,不做聶政荊軻,是不是?”

聞檀懶洋洋勾了下唇。

他聲音散漫。

“如今是聞檀來蹭蹭姑娘的喜氣。”

這個愉悅犯的混賬!

姜杳笑容更盛,將剛剛剩下、藏在袖口的花都塞進了他懷裏。

聞檀猝不及防,抱了一捧花木。

美人一時楞住。

琥珀色的瞳孔有三分無措。

對面的姜杳利索地拍了拍手。

“這個比較喜氣,花也襯小郡王——花配美人。”

姜杳漫不經心沖著他一笑,完美覆刻了剛才聞檀笑容的弧度。

“姜二先走一步,失陪。”

徒留美人抱花滿懷。

聞檀失笑。

他回頭,女孩子已經走向了游渡朝。

那高大的少年本來眉壓得極低,見到姜杳過來才神色微緩。

一個挺拔一個纖秀,走在一起也是賞心悅目。

他聽都不用聽,掃一眼口型便知道。

游渡朝問的第一句是“你怎的和他打交道”。

他本就是惡鬼。

聞檀垂下眼,眼底沒什麽情緒。

和這小姑娘針鋒相對了幾回,忘了忌憚才是正常反應。

“你怎的和他打交道?”

游渡朝不可思議。

他忍了忍,還是認真提了醒。

“小郡王性情暴虐,喜怒無常,雖說平日總是溫情人的模樣,又有一副好皮相,但確實不是友人和……之選。”

說到這裏,游渡朝才有點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

姜杳失笑。

這都想哪兒去了?

誰家摯友愛人見面就打,說話必陰陽怪氣打啞謎?

但她懶得解釋,只是乖巧地笑了下。

“我知道,我對他敬而遠之。”

游渡朝和姜杳相處下來,知道她行事雖然狂妄悖逆,說話卻是守信有分寸的,稍稍安下心。

兩人正在說話,迎面走來另外一位。

姜杳幾乎瞬間就感覺到附近如影隨形看熱鬧的眼神。

很好。

她不用細看便知道是誰。

高馬尾,垂發辮,纏寶石。

眉眼似鷹隼的俊美少年。

游渡朝幾乎是在看到沈鎏的一瞬間眼梢便淬了霜。

他上前一步,將姜杳護在身後。

這才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沈小少爺。”

“游二少爺。”

沈鎏還禮。

他的目光徑直越過游渡朝,聲音仍然是散漫帶笑的。

“怎麽,這般怕我?還是害羞了——怎的還往人背後躲呢?”

這話是侮辱。

姜杳現在是和沈鎏平起平坐的競爭對手,甚至還是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她半炷香之內完成“舞交衢”,這是整個橫闕,除了那位十六歲就上戰場的小謝將軍之外沒人能完成的成績。

但沈鎏仍然在拿著他們的對賭來嘲諷姜杳。

游渡朝的眼神冷漠,哼笑一聲。

“半炷香完成‘舞交衢’,是你害怕還是該她……”

“姑娘的衣服沒他能穿上的,還得專門定制——畢竟那些絲綢嬌貴,撐破了可不好。這般準備緊張惱怒也是正常的。”

姜杳漫不經心將手搭在游渡朝肩膀上,眼梢都沒瞥沈鎏一下。

她笑,口吻也近乎哄勸。

“你又不穿,你讓讓他。”

游渡朝大笑起來。

看不起女人嗎?

你連女人的衣服也穿不上!

這對表兄妹一唱一和,嘲諷沈鎏效果絕佳。

比如現在,他的眼神就驟然暴戾。

但下一瞬,沈鎏突然就壓下去了怒火。

他也笑,只是笑容扭曲又陰惻。

“‘禦’是你走運,你可知今年的‘射’是誰?”

游渡朝還在笑。

他神色輕恣,眼梢鋼刀一樣刮過沈鎏。

“除了你,還有誰?”

“是我。”

女聲清朗幹脆。

這一聲對姜杳來說不熟悉。

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震驚和歡喜各分半邊天地。

“……怎的是她?”

“她怎的來了?!”

連游渡朝也震驚到失語。

那人一步一步背著手走過來。

她個子很高,發辮全部紮到腦後,用紅繩綁起來,還戴了副玄鐵面具。

只露出一雙寒星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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